第四节 群龙无首

内却有一群人正跪坐蔡太守灵位前各怀鬼胎。他们便是东莱郡郡丞管统，功曹黄珍，都尉陈成，以及三老段奎。

    “呜呜呜，蔡府君您怎能丢下我等驾鹤西去啊。”灵堂内哭声响莫过于功曹黄珍。功曹一职掌管郡内一切人事，因此黄珍可谓是蔡太守心腹之人。与公与私他似乎都该是哭得伤心。

    “是啊，此多事之秋，黄县骤然群龙无首。这可如何是好啊。”一旁低声附和老者乃是县三老段奎。所谓三老指是古代掌教化乡官。《汉·高帝纪上》云：“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可实际上三老除了查证调停民事纠纷负责教化之外，但他主要职责还是征税。所以段奎黄县势力并不比太守属官差多少。而此刻从他所说只言片语来看，这位段老关心还是黄县这一亩三分地安危。这不这老儿一转身便将话锋转向了坐对面一员武将，“陈都尉现城里还有多少人马？”

    “城内城外合起来大概有一千兵马。”都尉陈成略带心虚地回答道。倘若是外头百姓面前他大可拍着胸脯大肆吹嘘他人马如何兵强马壮。不过此刻陈成面对一干人等都是东莱郡实权人物，对他那点家底大家多少都有些认识。须知按东汉配置每郡都尉一般下辖一千至五千人不等。都尉一人以上时则郡之下分设都尉辖区。自建武六年之后，东汉朝廷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开始只边郡常设都尉一职，内地则大多不设。直至灵帝年间年黄巾贼叛乱，中原各郡才陆续重设都尉一职。这也是以董卓为首西凉军阀能东汉末年前期依仗军队把持朝政原因之一。东莱郡守蔡伯起本是一介儒生，既不似袁绍刘表那般有心割据一方，也不像曹操刘备那般胸怀救世之志。加之东莱郡又相对地处偏远，因此这位不敢有2臣之心蔡太守对发展军事一直不怎么上心。却也造就了东莱如今仍人宰割处境。

    这不，段奎听到陈成回答后依旧直摇头说：“啊呀呀，这一点人马如何挡得住曹军虎狼之师。上次凭着蔡府君薄面曹军答应放宽期限六日后再来黄县。如今已过去了四日，蔡太守也已过世，依老朽看来到时候咱还是开门迎曹军入城吧。”

    然而段奎这边话音刚落，坐斜对角上郡丞管统便义正言辞地否决道：“这可不成！曹操因一已私怨屠伐徐州此乃不仁之战。现如今曹军又滋扰我东莱乡里，讹我东莱财物，此乃不义之师。放如此不仁不义之师入黄县，岂不是引狼入室！”

    “哼，管郡丞一席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却不知郡丞又有何退敌之法？话说此番曹军主将乃是曹操从弟曹仁。此君虽名为仁，却并非是个仁慈之人。老朽听闻这曹仁被曹操点为先锋大败陶谦大军，不仅如此还连屠数城，直杀得徐州尸横遍野。话说如此凶悍之人岂是螳臂可挡得？”段奎阴阳怪气地向管统反问道。其实也难怪段奎会有如此反应。话说郡丞一职有别于太守其他属官乃是由朝廷直接任命。因此管统既不是太守心腹，也不是当地世家。可以说是个实实空降人员。而此时恰逢蔡太守过世，太守又尚未被任免，管统便成了东莱郡名义上高长官。不仅如此，管统不过三十来岁，可为人却向来刻板，不仅好以名士自，不将段奎这样土财主放眼里。看着比自己小上两轮年后生自个儿面前摆出一副高高上模样，也由不得段奎见了心生厌烦。

    眼瞅着段奎与管统来了个针尖对麦芒，先前还哭哭啼啼黄珍连忙打圆场道：“两位稍安勿躁。依下看来那曹军不一定会再来滋扰县城。毕竟这些日子曹军已将黄县境内撸了个遍，该拿也拿了，该收也收了啊。”

    段奎见黄珍出了面，便也不再同管统抬杠，而是直接骑驴下坡道：“曹军能不来那是好。可咱总得有个准备，有个章程不是吗。莫要等曹军真兵临城下届时才手忙脚乱好。”

    然而管统依旧显得颇为固执。却见他双手拢袖中不傲然地说道：“要有何准备。曹军若来自然是将其拒之门外。段老可别被那些无聊传言给吓坏了。以为曹军真是什么神兵天降。想他曹仁带着数千人马一路以战养战，一无后勤补给，二无攻城利器。而我黄县城高墙厚以逸待劳还怕他几千游骑不成。陈都尉你说呢？”

    不可否认管统态度虽傲慢，但就军事素养来说无疑要高于段奎等人。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曹军目前弱点。因此听完管统这番分析之后黄珍、陈成等人都露出了了然表情。陈成是拍着胸脯保证道：“管郡承放心。有众儿郎固守黄县必叫那曹军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黄珍听罢连忙一个拱手适时地奉承道：“陈都尉好气魄。黄某此代黄县百姓先行谢过诸位将士了。”

    段奎眼见陈成与黄珍陆续表示支持管统，心里虽对管统话不以为然，却也勉强跟着冲陈成拱手道：“如此黄县安危就有劳陈都统了。”

    陈成被黄珍段奎连续一吹捧立即便有些飘飘然起来。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谦逊几句，堂下便跑来了个小厮禀报道：“禀黄功曹，蔡府君家眷进城了。”

    “啊呀，瞧我忙得连这事都忘了。你们几个随我去迎接太守家眷。”黄珍听到消息赶忙起身就要出门相迎。

    不过座另外三个人却并不似黄珍那般兴师动众。管统甚至还瞥了一眼黄珍嘱咐道：“黄功曹，既然太守家眷已到。那传令各门军卒从即日起严查进出，谨防曹军奸细混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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